蓿生南野

看我做什么呢?这里只是一片无人问津的荒野,一座杂草丛生的花园

【酒茨】此情可待(上)

* HE杠杠的

* 有一定私设,OOC都是我的

* 请相信我,这篇绝对不坑!已经写完了!只要看我龟速打字速度什么时候能打完了ORZ

* 酒茨关系研究进程:61%

(并不知道又是哪些词给屏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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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茨木,明天陪本大爷回家一趟。”

 

   接到酒吞电话时,茨木正在清回老家要带的东西,还顺便给不知道多久没清理的家做个全方位无死角大扫除,手忙脚乱的,春夏秋冬的衣服左一堆右一堆,沙发上床上乱七八糟。

 

   他用耳朵和肩努力夹住手机,双手正伸出去接柜子最上层摇摇欲坠的棉絮,乍一听到这个许久未闻的熟悉的声音,茨木天灵盖像被个实心铁锤狠狠砸了一下,还没回过神,要掉不掉的棉絮终于没撑住,正中脸,维持着别扭姿势的茨木根本没防备,抱着棉絮仰头倒进床里。

 

   “茨木,陪本大爷回家一趟”,等茨木完全被又厚又沉的棉絮埋了个结实时,这句话才通过耳朵接收器,沿听觉神经一路向上,传到大脑皮层。

 

   对面似乎异常有耐心,透过听筒传来的呼吸声不急不慢,反而把茨木这边混乱的声音分毫不落地收入耳中。

 

   茨木一把将压在脸上的棉絮掀开,用力呼吸了两口,可脸上的震惊还是跟见了鬼似的。要不是他十分、非常、完全确信自己就算是听错了自己的声音也不可能听错酒吞的声音,他一定会立刻挂断电话拉黑名单再冲他就喜欢搞事的编辑大人大吼“上篇文结束了我不需要灵感我只要休假、休假、休假!”顺带一提,茨木的编辑青行灯人称“魔女灯姐”,就茨木的小胆量并不敢冲这位切开看芯子黑到反光的编辑大人吼。

 

   可是,他和酒吞已经有6年杳无音信了。

 

   自从酒吞一声不吭飞去美国换掉一切联系方式后,茨木就再也没收到酒吞的消息。而现在,不是过年不是端午不是六一建军节建党节国庆中秋,不是任何一天有纪念意义的特殊日子,酒吞的声音却透过一个分开看都认识,排列到一起却分外陌生的11位数字,透过不知道移动联通电信哪家运营商的信号发射塔传入茨木耳中,话语简单到掰成一个一个字茨木都熟悉,熟悉到好像两人之间没有隔那一声问候都没有的6年。酒吞甚至都没有说一句“本大爷是酒吞”,仿佛有莫名的信心——隔了6年茨木依旧能记得他的声音,所以干脆略去了一切不必要的疏离的寒暄。

 

   而茨木,茨木从10年前两人初见面始就不会拒绝酒吞的任何要求,10年后自然——

 

   “可我已经买了明天回老家的车票了。”

 

   看来是学会了。

 

   对面似乎不用思索,答得飞快:“改签,你先陪本大爷回家给本大爷母亲庆生,然后本大爷陪你回老家。”

 

   俗话说,狗改不了咳,不是,是本性难移,茨木依旧是那个茨木,拒绝一次已经是脑子不清醒时做出的最大级别的叛逆,等最初的震惊过去了,还是只有老老实实听话的份,一如从前。

 

   “好。”

 

   谁叫他喜欢他呢。

 

   “这号码是本大爷今后在国内用的,有什么事打它就行。”

 

   “嗯。”茨木抓着电话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叫住要挂电话的人:“这个电话也是我现在常用的!挚,挚友也可以存一下。”

 

   这次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

 

   “本大爷知道。”

 

   挂了电话。

 

   茨木冲“通话结束”四个字吐吐舌头,有些心虚。当年得知酒吞瞒着他去美国的消息后,他也赌气欢乐电话以及需要绑定手机的一切社交账号包括支付宝。知道现在这号码的大学同学约等于零,也不知道酒吞从哪打听到的。再说了,酒吞当年都明确拒绝过他了,难道现在要继续哥俩好吗?茨木有些生气地撇撇嘴,手指头却飞快地改签了高铁还顺便买好了“酒吞”名字下相同终点站的车票。

 

 

 

 

   酒吞家是名门贵族,书香门第,举动皆有礼仪,每次看到酒吞贤淑的母亲,茨木都能更加明白为什么酒吞会喜欢一颦一簇散发着高贵气质的红叶。

 

   茨木不是第一次来酒吞家了,大小规矩都算是清楚,所以从穿过大门与主路,下车,见到酒吞温文尔雅的父亲和秀丽端庄的母亲,递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到陪酒吞送走宾客,坐下来参加家庭晚宴,茨木自诩是做的不差的。一直到酒吞妈妈开始叨念:“酒吞,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家?你看你连父母寿辰都不记得,如果不是妈妈给你电话,你是不是今年也不回家了?人家茨木都记着年年寄来礼物,你要是不带女朋友,带茨木回来也成。”

 

   “噗——”

 

   茨木一口大红袍喷在了酒吞家刚打过蜡的实木地板上,边咳边偷看酒吞。

 

   酒吞到面不改色,一脸平静同他对视:“你反应那么大干嘛?”语气里居然还带着点疑惑。

 

   茨木觉得自己简直要被呕死,酒吞难道忘了他跟他表白过吗?忘了他把他拒绝了吗?他知道酒吞记性差,但没想到差成这样,啊,不,或许不是记性差……

 

   “茨木你别呛着,阿姨就随口一说,知道你们是很好的朋友。”酒吞妈妈笑着拍拍茨木。

 

   “嗯。”

 

   酒吞声音淡淡的,茨木的心却猛地一坠,沉甸甸的,跳动都困难。他垂下眼睑。

 

   不是记性差,只是酒吞向来随性,无拘无束,许多无关紧要的小事并不能让他记挂在心,仅此而已。

 

   所以,他鼓足全部勇气、孤注一掷的告白,也只被酒吞随意扔在他人生中几十几百次男男女女的告白中,遗忘在他记忆不知道哪个积灰的角落吗?

 

   茨木垂下肩,偷偷看坐在靠窗位置闭目养神的酒吞。

 

   先后买的车票不是连坐,酒吞就靠他那张秒杀一切女性的脸和彬彬有礼一看就知道受过良好家教的态度,成功让正对着过路不小心踢到她行李的小女生破口大骂的大妈眨眼间变得和蔼可亲,这么说不太恰当,更贴切点应该是,变成了个红着脸、尘封了几十年少女心解封印的呃,大妈,扭扭捏捏把座位让出来了。场面很有些迷,茨木明显发现,前一秒大妈逼[防吞]逼声有多大,后一秒车厢就有多静。周围人看过来的眼神简直震惊,更别说那个被顺带解放的女生,就差没扑过来高举旗帜大喊“社会主义好”了。

 

   喏,到现在还有人往这边瞄呢,都过去两个小时了,酒吞都坐在最里面,脸都转向窗户睡着了,还有人看!看什么看?茨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可不得不说酒吞魅力是大的,他就只是存在,就让人无法忽略。茨木也没忍住,小心翼翼去看身边的人。

 

   他眉头微微皱着,高铁上向来不好睡,二等座对一个1米88的男人而言腿都伸不开,但酒吞仍然睡着了。茨木视线移到他紧闭的双眼上,仔细点可以看到眼睑下有淡淡一团青色。从美国匆匆飞回家,主持生日宴会,时差都来不及倒过来又马不停蹄陪自己回老家。

 

   酒吞对他很好,茨木早就知道。大学时候有人看不惯酒吞总心情好时回茨木十句话中一两句,心情不好连眼神都不给,不止一个私底下跑来劝茨木别热脸贴人家冷屁[防吞]股,茨木总一脸认真告诉他们酒吞多么多么好,“况且,挚友从不赶我走啊”。渐渐的,大家都知道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懒得再费口舌。

 

   可酒吞是真的对他很好。

 

   大一和外校篮球队打友谊赛,茨木跳投时被对方一个185的壮汉狠狠一撞,同队的人七手八脚来扶他,酒吞却走过捂着脚疼得冒汗的茨木,冷冷丢下一句“坐着别动”,上去冲着壮汉的脸一个重拳,把人掀翻在地,结果接下来两个月的比赛坐冷板凳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大二,酒吞刚上高中的表弟夜叉偷摸到学校来,指着茨木给酒吞打的饭大惊失色:“卧槽酒吞你怎么转性了!以前在家桌上有一片辣椒你都要翻脸的!”酒吞在茨木惊慌失措的愧疚目光中夹起一筷子几乎吃了一年的辣椒炒肉,面不改色地和饭一起咽下,慢悠悠开口:“吃什么不是吃。”

 

   大三……大三,他们吵得最凶的一年,严格来说不能算是吵架,只是茨木锲而不舍追着劝说,酒吞不堪其烦地赶他走。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要因为那个叫“红叶”的女生闹掰了时,两个人又奇迹般地一夜之间恢复成原来的状态,一个神采飞扬说个不停,一个没什么表情却听的认真,好像中间那么长一段时间的争吵没有在两人之间留下半点划痕,只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然后就是大四,毕业饭,茨木趁着酒劲告白,被拒绝,宿醉醒来就得知酒吞已经飞往美国,“他没告诉你吗?”,酒吞妈妈的声音在电话里回响,他以为他还宿醉未醒,正在做一个无法呼吸的噩梦。

 

   6年的杳无音信,再然后就是现在,酒吞坐在他身旁的座位上,陪他回自从父母双亡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模样的老家。

 

   作为朋友,酒吞已经对他太好了。

 

   朋友啊,做朋友也挺好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那些塞着堵着的,惴惴不安的,腐烂的执念般的心思好似被一阵微风轻轻拂去,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茨木收回视线,打了个哈欠,仿佛传染了身边人的困意,也可能是这两天来一直紧绷的情绪得到了缓解。他把椅背调低了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懒懒地睡了过去。

 

   茨木不知道,就在他睡着的时候,他以为正熟睡的酒吞缓缓睁眼,偏过头盯着他,眼底情绪未明,许久也没有挪开视线。

 

 

 

 

   茨木的老家很偏,两人下了高铁奔去汽车站,茨木在广场上转了半天也没找到以前遍地都是的面包车,不得不承认政府打击黑车的力度还是挺强的,最后只能带酒吞格格不入地和一群民工挤中巴。辗转到达目的地时,太阳都被山头遮去了一半。

 

   “挚友……辛苦你了。”茨木内疚地道歉,觉得酒吞大概把这辈子没见过的脏乱差一口气体验了个遍。

 

   酒吞到满不在意的样子,拍拍茨木肩:“先找地方吃饭吧。”

 

   茨木曾和父母在这里生活了12年,在这个说不上是乡还是镇,不能归为农村,发达程度也比不上城市的小地方,哪位叔叔家黄鳝做的最鲜美,哪个阿姨家粉蒸肉最入味,哪个伯伯家口味蛇最地道,茨木如数家珍,但要说这巴掌大的地方有什么能吃饭的地……

 

   茨木硬着头皮凭久远的记忆找了几处,终于寻到了一家存活至今的上世纪遗留物。

 

   “老板,两晚大份牛肉粉加蛋,一碗不要辣!”茨木操着半熟的方言冲店里喊。

 

   “码子就是辣的行不?”老板娘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茨木有些尴尬,一时间想不起老家这边能有什么不是辣的。

 

   酒吞突然开口:“可以。”

 

   他迎着茨木讶异的目光,说:“吃什么不是吃。”

 

   一句熟悉的话仿佛将6年相隔的时光缩短了些,茨木终于露出两天来第一个笑容。

 

 

 

 

   热腾腾的份端上桌,茨木把烫好的筷子递给酒吞,自己却不忙着吃,拿出手机对着碗“咔擦”拍了张照。

 

   酒吞吃了两口,发现茨木还抱着手机不知在做什么,不由得问:“怎么还不吃?”

 

   “啊?”茨木眨眨眼,屏幕朝酒吞晃了晃,无奈:“汇报行程呢。”

 

   聊天界面,女性头像。

 

   酒吞轻轻皱眉,装做随意:“和女朋友?”

 

   “不是不是,”茨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是我编辑,我跟她要休假说的是回老家取材找灵感,她就要我拍照给她看,说什么监督我,我看她就是好奇我们这里粉长什么样。”

 

   青行灯,酒吞听夜叉说过,带了茨木4年的编辑,工作干净利落,手下有不少当红作家,女强人型,最主要的是,她是个对男性没有任何想法的女同。

 

   “这几年来你没找女朋友?”酒吞盯着手指翻飞的茨木,语气尽量放平和。

 

   “啊?”茨木似乎没听清,抬起头一脸疑问看着酒吞,手上还有没打完的话。

 

   酒吞对上他的眼神,一下子泄了气:“本大爷说,这粉味道的确很好。”

 

   茨木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对吧!挚友你也这么觉得吧!我老家的米粉味道是最好最正宗的,你看粉咬起来弹弹的特别入味,还有码子,汤……”酒吞的一句话打开了名为“茨木”的开关。

 

   他就伴着茨木久违的滔滔不绝的赞美声,一碗与自己口味完全相左的粉一根不落地吃进肚里,末了觉得自己那句夸奖还挺真心实意的。

 

 

 

 

   一餐饭仿佛打破了两人之间时光筑起的阻隔,酒吞神情温和了许多,茨木也一改先前憋着话想说又不说,看酒吞也只敢偷偷看,视线对上了立马又挪开的模样,一路上叽叽喳喳同酒吞说自己家以前的样子,说哪个叔叔伯伯家饭菜最好吃,说哪条小路尽头是他学会游泳的泳池,说自己放学后最喜欢去的“滑滑山”,说曾被罢工的工人静坐过的路口,还说冷冰冰的冬天5毛钱一块的热腾腾的烤红薯。

 

   有时与酒吞对上眼,茨木就冲他灿烂一笑,仿佛回到了大学四年的时光。

 

   也是,交了心的两个人,再远的距离和再长的时间都无法抹去彼此间的熟悉和吸引,漫长的时光,只要一个人稍稍往前迈了一步,另一个人便会心领神会地跑来,跟上前行的步伐。

 

   天边只有一片熟透了的火烧云,太阳早已不见踪影,可茨木说起话来眉飞色舞,闪闪发光的眸子宛若明亮的星子,又如坠落人间的太阳。

 

   “这次怎么想到要回来,你家不是已经搬到市里了吗?”人行道很窄,离车道非常近,酒吞不动声色和茨木交换了位置,让他走内侧。

 

   茨木到没注意这些,大大咧咧地说:“我小学同学跟我说,我们以前的小学要拆掉了,我想起还有东西放那,就想回来找找看还在不在。”

 

   酒吞的重点捕捉地有点歪:“你换了手机号不是社交账号都换了吗?怎么小学同学还有联系?”

 

   茨木想也没想:“哦,我告诉了他们呀,我只屏蔽了大学同……”

 

   茨木一把捂住嘴,退了一大步,又觉得自己反应好像有点大,赶紧放下手,结结巴巴解释:“不,不是的挚友!我我,我不是想……只是……”

 

   酒吞对天发誓他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正想安抚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小动物,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女性声音。

 

   “茨木?”

 

   茨木转身,一下子扑了过去:“姑姑!”

 

   语气是真心实意地如释重负,酒吞默默叹了口气。

 

   “我前些天听山兔说你要回来,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真巧。”

 

   “就是没碰上我也会去看您的,没想到姑姑还记得我!”

 

   “别看我老了,教过的孩子我都记着呢。”

 

   “姑姑不老,姑姑永远是最年轻最漂亮的!”

 

   “就你嘴巴乖。”

 

   ……

 

   姑姑?酒吞从久远的记忆中搜寻到了某次,茨木曾埋怨大学连老师长什么样都记不清还要评教的时候提起过他的小学班主任,看来就是眼前这位和蔼的老人了。

 

   抱也抱了,寒暄也寒暄完了,两人终于想起身后还有个默默当背景板很久的人。

 

   茨木赶紧把姑获鸟引到酒吞跟前:“姑姑,这是我大学同学,酒吞——挚友,姑姑是我小学班主任。”

 

   “姑获鸟老师您好。”酒吞朝老人微微弯腰,“我听茨木说起过您,您是他最敬爱的老师,谢谢您一直照顾他。”

 

   “没有没有,我喜欢照顾孩子们。”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不太对呢?姑获鸟看向茨木,斟酌言辞:“你们是朋友?”只是朋友?

 

   “是的没错!”面对自己如今在世界上最亲近的长辈,茨木回答得特别认真,还生怕不够,又补充一句:“挚友是我最好的朋友。”

 

   被麻溜地劫过话的酒吞无可奈何地闭上嘴,心里万匹草泥马奔过。

 

 

 

 

   “嗡嗡”

 

   酒吞看了看沙发上言谈甚欢旁若无人的师徒俩,想想大概一时半会话题引不到他身上,于是掏出手机看消息。

 

   “吞哥啊,怎么样,到哪儿了?”

 

   “茨木小学班主任家。”

 

  “噗!谁关心你在什么地方!我是问你进展到哪步了!”

 

   “你怎么去她小学老师家了?”

 

   “路上碰到了,被邀请就去了。”

 

   “哦,茨木是不是提过一次?叫什么鸟还是什么姑的?”

 

   “是姑获鸟,对老师尊重点。”

 

   “你跟我说尊重老师 [白眼] 不过酒吞,就你那记性居然连他只提过一回的名字都记得,你还说你是直的,我都不信!”

 

   “你们到底对我的记忆力有怎样的误解?”

 

   “没事啦,不就是记性差吗,不歧视你。”

 

   “夜叉!”

 

   “吞哥吞哥别生气!”

 

   “话说茨木还跟你说‘挚友,请支配我的身体’吗?”

 

   “……”


   “到现在还没说过。”

 

   “心疼一秒不能再多了 [大笑] ”

 

   “那你觉得他还喜欢你吗?”

 

   “不知道,他跟他老师说本大爷是他最好的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屏幕上滚过各种大笑的表情,酒吞黑着脸把自己表弟拉黑,手机扔回兜里。

 

 

 

 

   6年前酒吞去美国读研,小他4岁的表弟夜叉也被他父母扔来美国美其名曰两人可以互相照应。照没照应不知道,哥俩到时不时顺应美国文化和内心需求到酒吧荒废人生。

 

   “酒吞,你大学时候那个粘着你的小跟班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美国?”夜叉端着酒杯摇摇晃晃走到酒吞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其他所有想坐这左右两把高脚凳的男男女女都被酒吞一身冷气瞪走了,但仍挡不住从酒吧各个角落明里暗里投来的勾人的视线。

 

   酒吞熟视无睹,对夜叉皱眉:“别叫他小跟班。”

 

   夜叉“嗤”地笑出声:“不是他自己说要一辈子跟随你的吗?还天天喊‘挚友,请支配我的身体’。”

 

   酒吞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夜叉,你醉了。”

 

   “我没醉!我怎么会醉呢。”夜叉拿着酒杯,一身酒气往酒吞身前凑,学着茨木的语气:“挚友,请支配我的身体吧~”

 

   酒吞毫不犹豫推开他:“恶心。”

 

   夜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居然说我恶心!茨木说了四年你都没说他恶心,难道他说就不恶心,我说就恶心?”

 

   酒吞回忆了一下,发现茨木说的时候他顶多觉得大庭广众下有点尴尬,而夜叉说,也是真心实意觉得恶心,于是十分诚实地回答:“嗯。”

 

   夜叉倒吸一口气,夸张地捂住心口:“你,你居然这么无情无义!”又不死心地凑过来,“为什么啊?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他?”

 

   眼睛睁得大大的,乍一看还真像个巨龄智障儿童。

 

   酒吞抽走夜叉手中已经撒了一半的酒杯,把他按回座位上,一本正经地对自己的智障表弟说:“大概因为颜值吧。”

 

   夜叉沉默了3秒,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颜色粉粉嫩嫩画着爱心写着联系方式的情书,气急败坏地砸酒吞身上——

 

   “靠!”

 

 

 

   后来夜叉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茨木现在的联系方式,存进酒吞手机中,顺便给他买好了回国的机票。

 

   他说:“吞哥啊,你到这边来就没见你开心过,也别总盯着那个灰不溜秋亮不起来的头像了,喜不喜欢你见了面肯定知道。

 

   哎,拒绝过又怎么样?不就没开窍吗,趁这次姑妈生日,你把他一起叫上,正好姑妈也总问他怎么没去你家了嘛,嘿,一举两得!

 

   有什么可犹豫的,去吧去吧,别晚了被别人抢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酒吞站在机场门口,箱子没带,包也没拎,口袋里只有几十刀零钱,一部手机,还有一颗忐忑不安,跳动却分外热烈的心。

 

   他看着冲他挥手告别的夜叉,6年了,总爱喝醉耍酒疯的小毛孩也长成了一个大人,身上去掉了非主流杀马特的造型和稀奇古怪的饰物,清清爽爽简简单单。

 

   酒吞远远看到另一个男生拿着水走来,递给夜叉,两人毫不避嫌地在大厅里亲吻。

 

   这个小毛孩也恋爱了。酒吞想,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未来走去。

 

 

   “挚友挚友!刚刚姑姑说学校明天就要炸楼了,要不我们今晚去?啊,10点了,是不是太晚了……”

 

   “没事,”酒吞温柔地揉揉茨木蓬松的大白毛,对上他担忧的双眼,“本大爷会陪你一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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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我想回忆我的童年了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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