蓿生南野

看我做什么呢?这里只是一片无人问津的荒野,一座杂草丛生的花园

【酒茨】心上声 -第二章


马上要出门来不及打预警了,预警见前章。
因为现在正在日本玩所以下一章遥遥无期,这次是真的!


第二章


茨木拿着手机,和门牌号对了三遍,终于确定这个拿马克笔画了翻着白眼的咸鱼、一个巨大无比的葫芦、一把写意派古琴和一小片枫叶的门后边真的是小广告上说的“乐队练习室”——如果没有花花绿绿的外卖单贴在门上挡住了“木风乐队”四个大字的话,这就应该是个眼科题而不是智商题了。
茨木在门口站了五分钟,把进门如何开口,坐下拿出吉他弹什么在脑子里过了个遍。弦是今早调过的,手指也还灵活,说话不要着急,你可以的!茨木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敲门:
“咚,咚,咚”
寂静的一分钟过去了。
茨木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小广告上写的面试时间没错。他再次敲门:
“咚咚咚”
依旧无人应答。
茨木把耳朵贴门上,似乎听到屋里有声音,他迟疑了一会,手抓上门把,发现门没锁。
“咯啦”
门开了,刹那间密集的鼓点扑面而来,低沉的贝斯声颤得心脏打跌,茨木呆呆地站在门口腿脚发软,连身后的门什么时候自动合上了都不知道。
高个儿贝克汉姆头重重地在大鼓上一击,贝斯停在最后一个和弦,余音在练习室里回荡个不停。两个自我陶醉的人这才注意到门口站了个战战兢兢的白发男生。
荒川稳了稳大鼓,嗡嗡声终于消停了些:“你是?”他上下打量茨木,眼尖看到了从茨木肩膀后伸出的黑袋子,荒川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热情地奔上前抓住茨木的手:“你就是我们的革命战友?欢迎欢迎,来来来坐这里!你稍等,我们主唱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啊,啊,哦。”茨木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突然明白什么叫“魔音穿耳三日不绝”。
荒川看他这明显没缓过神的样子,挠挠头:“其实我们一般训练都不插电的,那啥,主唱不准,这不是看他出门了才玩一玩吗,你能理解的吧?”
茨木呆呆地看着这个大高个儿,突然福至心灵:“那个小广……招募令是你写的?”
“哎哟好兄弟有眼光!”茨木被一巴掌拍得抖了两抖。
“行了荒川,别丢脸了。”抱着贝斯的是个深紫发男生,一副高岭之花不可侵犯的模样。
他抬眉,指了指自己:“妖琴师,贝斯手。”又指了指大高个:“荒川,鼓手。”最后问:“你叫什么。”
茨木直觉这人不好相处,老老实实回答:“茨木。”
“本科生?”
“研一。”
“会弹吉他?”
“会。”
“弹了几年?”
“快八年了。”
妖琴师突然不做声了,一双锐利的眼睛盯得茨木发毛,正当茨木忍不住回想自己说错了什么时,他突然开口:“我以前也染过白发。”然后骄傲地昂首挺胸走开了。
茨木一脸懵圈,半天才想起来解释:“我这不是……”
“荒川!说了不要把外卖单粘门上!出来给本大爷扯了,还是说你想让本大爷亲自动手?”门口传来有点熟悉的声音,茨木被两声社会的“本大爷”吓了一跳,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等等等等!我自己来!”茨木顺着荒川奔跑的背影望去,看到一抹鲜艳似火的红。
“外卖单还当宝贝了?再让我见到我塞你鼓里。”
“是是是,好好好。”
那红色越过荒川显露出真实面目,先是腿,然后是手和半个身子,最后是,脸。
茨木跟酒吞对上了眼,他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被吓的。
酒吞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荒川从后面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大着嗓门在他耳边介绍:“看,我就说贴小广告有用,这不是来人了吗!弹了八年的吉他手,活的!不是学了什么小星星就跑来的也不是冲咱仨的颜值……喂你听我说完!”
酒吞嫌弃地把荒川的胳膊提溜下去,眯眼看茨木。
茨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师兄认出他了没有,毕竟只见过一面,两人徽信上最新的聊天记录还是三天前——酒吞找他要课表,说是定组会时间。可他的头发还挺能让人记住的……吗?屋里一共四个人,红白蓝紫百花齐放,茨木顿时不敢确定了。
茨木做了八百年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打招呼:“师……”
“吉他手?”酒吞打断他,嘴角似乎向上挑了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随意地挥了挥手,“那就弹一段吧。”

茨木面对三人局促地坐着,打开琴袋,眼睛却不由自主往右边瞟。原本主唱应当坐中间,可酒吞把椅子都没坐热的荒川叫起来,换了位置,现在,原本是鼓手坐的位置上主唱大爷似的翘起二郎腿,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最小的排鼓,头扭向左边——一副不想搭理茨木的模样。
茨木抿了抿嘴,有些失落地收回视线,努力让精力集中在吉他上,指尖贴着弦,加油。
“嘣——”
糟!茨木慌忙抬头。荒川朝他友好地笑笑:“没事,别紧张。”
茨木飞快地朝酒吞的方向瞥了一眼,见他神情未变,不知为什么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
他定了定神,扫响第一个和弦。
茨木弹的是老鹰乐队的《Hotel California》,前奏有出彩的高频率勾弦与击弦,当初他花了一个月时间修正自己瞎弹的野鸡指法,又花了两个月,每天放学照顾完弟弟妹妹后,躲在后院小花园里摸爬滚打一点点把这首曲子吃了个通透——花的时间和功夫总是有回报的。
没想到茨木会选这么一首颇有难度的曲子,韵味不说有原歌的十成十,八九成差不离了,听那干净利落的音。荒川和妖琴师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肯定和欣喜,只有酒吞依旧神色未变,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悦,可敲着排鼓的手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面试没有要求弹唱,于是茨木在最后一段副歌演奏完手法一变,原本中规中矩的尾奏突然成一连串叮叮咚咚的音符。
指弹!
欣喜瞬间变成惊喜。荒川冲酒吞挤挤眼:捡到宝了!酒吞没有理会荒川,翘着的腿缓缓放下,他终于转过脸望向茨木,训练室冷气很足,但汗水依旧从白色的鬓角划下,滴在地上,砸出一朵水花。
一曲不过5分钟,茨木长呼一口气,将余音拢在手中,还没来得及擦汗就听到荒川迫不及待发问:“你会指弹?”
茨木稍迟疑:“不算是会,稍微跟人学过一点指法,自己平常也会练练。”
荒川点点头,乐队里的吉他并不需要多高的指弹水平,但茨木既然肯沉心研习枯燥麻烦外行人又看不懂好坏的指弹,那一定是热爱吉他且有点天赋的。他向妖琴师投去询问的眼神,妖琴师被密集的琴音揪住的神经刚刚放松,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于是他矜持而又郑重地点点头。
荒川露出爽朗的笑:“茨木同志。”
“哎!”那笑似乎显露出明显的暗示,让茨木的心里不禁期待起来。
“你凭借扎实的吉他功底和优秀的演奏感成功打动专业评审团,我在此宣布你正式加入木风乐队。”至于酒吞的意见,那还用问?荒川从来没见酒吞那么认真听一个吉他手演奏过,只要他没聋,肯定同意这小孩加入。
“我不同意。”
茨木一抹笑僵在了脸上。
妖琴师满脸诧异,荒川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酒吞你瞎了吗?不要他我们上哪找这么好的?”
酒吞眼皮子都没抬:“一个学校这么大,总能找到会吉他的。”
“会弹和弹得好TM是一个概念吗!茨木你坐那等着。”
只见荒川气急败坏地拉起酒吞走进隔壁休息室,妖琴师急急忙忙跟了上去,直到休息室大门发出一声巨响,刚刚的争吵才慢悠悠地卷入茨木停滞的思绪之中,他缓缓松开僵到发酸的笑肌,侧过头,在身后的镜子里看到一张茫然而悲伤的脸。

大约有奇点爆炸到侏罗纪世纪那么久,休息室的门终于打开,三个人依次出来。
茨木认真看了看,身上衣服没烂,脸上也没见淤青,看来是用和平外交手段解决的,很好,这样很新世纪大学生。
没等荒川走到跟前,茨木站起来抢先开口:“谢谢学长们对我的认同,其实我本来是无意中看到了招募,又正好带了吉他,一时好奇所以来试试,能被认同我已经很开心了,不能加入乐队对我来说真的没关系。”
十几分钟里他冷静下来,问了自己三遍一定要加入这个乐队吗?三遍给了三个理由,都是否定答案。吃饭的问题总能解决,吉他不是他生活的必需品,他也不喜欢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那为什么几分钟前他突然那样迫切地想加入木风?茨木想了很久,最后回答自己:不知道。但不知道也没关系,他总能说点什么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荒川被这大段琢磨了很久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直到最后一句才明白前面一大段铺垫为了啥,他直接被逗乐了:“你这小子想得怎么这么多呢,你被组织接受啦!”
这下换茨木愣着了,他呆呆地看妖琴师——妖琴师对他点点头,看荒川——荒川说了句“不信问酒吞”,看……忐忑地看酒吞——酒吞面上看不出情绪,也许,在茨木的认知里还有些脾气,他说:“你能平衡好学习和乐队就行。”
茨木不敢相信,半天没有反应,酒吞被他盯着不自在,一把拍在他后脑勺:“是的,你是木风的吉他手了。”
茨木下意识捂住脑袋,当机了三秒,突然巨大的喜悦在心里炸成烟花,他差点连吉他都抱不住了,结结巴巴说:“谢,谢谢师兄!”


TBC

论……酒吞是个傲娇的可能性?(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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